“不必了,谢谢您的好意,毕竟还有协议。您也不必担心,我依然会信守承诺,照顾好爷爷,并且两年期限一到就马上消失,不会影响您。”
蒋深抬起手指,用力捏按着眉骨。
呵,真是个倔强的小丫头。
不肯接受他的帮助?
她怎么就这么执拗?
安然是个聪明的女人。
蒋深手指轻动,正想着昨日开会的报表。
“总裁。”安然已经拿着文件,迅速走了进来,恭敬地将文件放在了桌角。
蒋深揉着眉骨,下一秒,手边就会轻轻添上一杯冒着清香的养生茶。
“谢谢。”他眼中的疲惫松动,接过茶水。
安然只微微一低头,嘴角却不由自主地上扬,她马上整理好表情,一刻也不敢松懈。
蒋深喜欢有分寸的人,办事利落、不拖泥带水,恰到好处的关心和照顾,安然颇有信心的勾了勾嘴角,对这样极为自律又极为利己的男人来说,这才是配得上他的女人能做的。
为了能成为蒋深的助理,她这几个月拼了命似的加班,使劲儿在经理面前表现着,只为了做出业绩,让他看到。
她深吸一口气,走到了茶水间,准备泡一杯咖啡提神。却看到阿伟眼神儿发直,捏着咖啡条站在那里。
身侧传来咖啡的香气,阿伟回过神来,一转头就对上了安然温柔的笑脸,她一手一杯咖啡,笑着递给了他一杯。
阿伟颔首一笑,接过了咖啡。
安然吧......头儿的办公室助理,人倒是机灵......
他嘬了一口咖啡,依稀记起这个女孩的名字。
“最近,总裁好像有些心事重重的,唉......可能是我做的还不够好。”安然转身靠在了橱柜边,神情落寞地说。
阿伟一听,砸吧了一下嘴,没想到她到发现了,他本不想说什么,但看到少女失落的神色,便不觉开口安慰道:“不是你的事儿,总裁最近......心情不好。”
安然抿了口咖啡:上钩了。
“为什么呀?”她大大的眼睛一眨一眨的,流露出无辜和好奇。
阿伟噤了声,但他也被蒋深这几天的低气压憋得够呛,便一口气说了出来:“就是......啧......你可别和同事说啊,咱们老大最烦人嚼舌根。”
安然点了点头,悄悄靠近了阿伟。
“就是吧......夫妻矛盾呗。”阿伟说着,叹着气摇了摇头。
安然心中一喜,却又语气担忧地开口:“啊?可是他们才刚订婚呐,小两口,床头打架床尾和嘛。”
“话是这么说,”阿伟摩擦着纸杯,眼神儿幽幽的说:“我们少奶奶人也好,关键是......不知道咋回事儿,害。”
阿伟仿佛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,板了板脸:“抱歉啊,其实就是跟你说让你别在意,咱们头虽然脸有时候看着冷漠,心却好着呢,你别害怕,好好工作吧。”
安然种种点了点头,粲然一笑:“我知道,总裁人心地特别好,放心吧伟哥,您也注意身体。”说着便麻溜的转过了身,复印文件去了。
心中却细数着刚刚得到的信息。
少奶奶——人好,夫妻矛盾......
真想见一见这个江晚啊......安然心里想着,她不知道的是,很快就会遇见这个让她留了不知多少眼泪的少奶奶了。
只可惜,安然还没开心几天,就看见总裁恢复了平时的冰块脸,虽然同样没有表情,安然也能察觉出来。
他们的矛盾解决了,因为他的眉头不再紧锁着了。
她攥了攥拳头,眼中闪过一丝失落,可是,机会很快就来了。
“今晚临时有个饭局,是接待俄罗斯来的客户,你马上联系一下俄语翻译,看能不能找到。”蒋深看着她,认真的说道。
已经是接近下班的时间,这个时间段不知道东三城还有没有俄语翻译了。
安然的眼神一亮,她本科就是俄语专业,但因小语种不好就业,她误打误撞的进了蒋家企业。此刻她无比感谢当年选了这个冷门专业的自己。
她平复了一下呼吸,调整好了表情:“蒋总,我本科是俄语专业,生意的谈话也可以做到翻译的水平,不知我是否可以帮到您?”
蒋深看向她,眉头舒展了几分,轻轻点了点头:“好,那请你准备一下,算你加班费,一个小时后出发。”
安然走了出去,小拳头在心中疯狂yesyesyes!
她急忙拿出高考时的架势,找出了商务俄语书,看着客户的资料,开始速记生意场上能用到的谈话和词组,还不忘又补了补自己的妆容,直到镜子中的女孩变得更加精致。
安然拿着文件夹和蒋深一起坐在迈巴赫的时候,她觉得自己仿佛在做梦,窗外上下班她感觉熟悉到想吐的景象,现在看来竟然有些温馨、神秘。
她的指尖有些发麻,小脸也有点红扑扑的。
蒋深见她有些紧张,脸蛋还想家里的那位一样这么容易红,便轻轻弯了弯嘴角,柔声道:“别紧张,你也是临危受命,把基本意思传达到就可以。”
安然受宠若惊地看向蒋深,轻轻地点头应下了。
男人的帅气让她不敢直视,她第一次和蒋深处在这样一个密闭的空间,他轻轻看向他的腿。男人的腿有着长期健身的痕迹,贴身的布料隐藏着暗色的格纹,看着十分矜贵,大腿上扯出的布料痕迹勾勒着他完美的身材。
她慌乱的收回了眼神,心跳砰砰的,又在脑海中记起了词组。
车子缓缓停在了饭店门口,是万里大饭店,东三城数一数二的宴客地,安然只听说过这里,和蒋深一起走进去的时候,门口的侍从齐刷刷地向她鞠躬,她有些局促,仿佛自己已经成为了蒋夫人。
包房内,褐发高鼻梁的俄罗斯人已经等候在此。
“Здравствуйте!”
“Здравствуйте, очень приятно с вами познакомиться.”安然手心紧张的出汗,但面上却不动声色。
好在安然四年的底子还算扎实,谈话进行的比较顺利,俄罗斯人看着这个甜美漂亮的小姑娘,也是心生喜爱。
蒋深始终一脸淡淡的笑容,让人感到十分受重视,他坐在那里,仿佛一副浓墨重彩的油画,却又内敛,给人一种有力量的厚重感。
他的瞳仁是深褐色的,安然在翻译俄罗斯人的话语时,才敢直视他的眼眸。
谈话很顺利,安然功不可没。
蒋深和俄罗斯人用力握了握手:“合作愉快。”
结束时,已是深夜,蒋深看向她,认真道:“谢谢你,今天辛苦你了,你先回车上,一会阿伟送你回去。”说完,转身和外企公司的负责人交代着生意上的事儿。
坐上车的安然终于吐掉了一口气,这一晚上,她紧张的肚子都疼了,好在结果是好的。她的腰杆不自觉地挺了挺,这样才算是能在她身边的女人,可比那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富家小姐要更适合他,她很清楚自己的优势。她缓缓抬眼看向另一边的座位,阿伟已经把手机和文件放在了扶手上。
流线型的手机,看着厚重又有现代科技感,简单的黑色外壳,就如同蒋深给人的感觉一样——神秘,矜贵,让人不敢亵渎。
安然感到脸颊发烫,眼皮也有些发沉,大概是刚刚喝的葡萄酒有些上劲儿了,她躺倒在舒适的车内靠椅上舒展着身体,此刻她感觉自己仿佛身处云端。她终于伸出手,碰到了他的手机。
冰凉的触感透过指尖传到了她的心里,她轻轻抚摸着它,仿佛想透过它感受蒋深的体温。
忽然,手机震动起来,吓得她身体都一颤,她拿起手机,看着屏幕上闪动的“晚”。
她知道,江晚,一定是她。
一个“晚”字,那么简单,却又那么亲昵,她的手指一点一点收紧,幻想着蒋深沙哑着嗓音叫自己“然”的模样。
她犹豫着,终于鬼迷心窍的接起了电话,想象让她的嗓音都布满了情.欲。
如果没有这个电话,也许,很多事情会有所不同。
“喂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