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草,活该他妈死得早。”
听到这句话,本已经走过那道门的黎晚停下脚步,一点一点攥紧了拳头。
屋子内的人还在高谈阔论,充斥着讥笑和讽刺,忽然他们停下了喧哗,齐齐看向门的方向,因为那边传来了两声有节奏的敲击。
叩叩——
“拿酒的吧?怎么不进来?”一个小姐面露不悦地问。
“进来!”一个少爷抽了口雪茄,懒洋洋地发号施令。
门口却没有走进来任何人,又传来了两声礼貌的“叩叩”。
“他妈的!”那少爷反身从台球桌上跳下,骂骂咧咧地走向门口,大力地拉开门,满嘴脏话:“你他妈了个比的听不懂人话是不是?!我让你......”可当他看清眼前人的瞬间,他瞬间噤了声。
女孩眼尾上挑,猫一样可爱,殷红的唇已经褪去了颜色,露出粉嫩的唇色,乍一看竟是无比的清冷,我见犹怜。
男人愣了一秒,似乎被她的美丽惊艳,下一秒回过神来,认出黎晚就是刚刚蒋深领来的未婚妻——江家大小姐,不禁神色尴尬,不知道他们的话她有没有听到,毕竟也只是窝里横,口嗨一下罢了,真人面前他是万万不敢说这些话的。
黎晚接下来的举动却打消了他的顾虑,她微微一笑,露出美好的容颜,眼神却是冷的,笑意不及眼底,她柔声问:“在聊什么?好像听到了我的名字。”
男人在心里舒了一口气,握住台球杆子的手也微微放松,便笑了笑,说:“没什么,嫂子,大家都觉得您漂亮呢。”
本来黎晚出现,屋里剩余的其他三五男女也紧张地不敢出声呢,听到她问的话,他们也都松了口气,纷纷围了上来,脸上尽是谄媚。
“嫂子,你可真好看,今天一出场,我都被你惊艳了,怎么有这么好看的人呢?”女孩染了一头金色的头发,波浪一样卷曲着,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,配合着她脸上夸张的表情,活生生像是一出百老汇的舞台剧。
黎晚心底一动,这个声音......刚刚大部分的坏话都是从她嘴里跑出来的。
“是吗?我见到你也惊呆了呢。”黎晚笑得一脸美好。
女孩以为是在夸自己,眼神里藏不住的得意和惊喜,她捂住嘴,高兴地笑着说:“呵呵呵呵——真的吗?哎呀还是你......”
“被你惊呆了,怎么会有丑的这样歇斯底里的人。”
此话一出,金发女的笑容瞬间僵住了,其他人也都愣在原地,门外等待的小暖更是张大了嘴巴。
金发女僵硬地转过头,黎晚几乎能听到她脖子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响。
她没想到看着温和的黎晚竟然这样语出惊人,也说不出话,只能愣愣地重复着:“歇、歇斯底里......?你说我——”
“是啊。”黎晚一脸天真,继续补刀,“你看你那苍蝇腿一样的睫毛,狗屎一样颜色的焦黄干枯的头发,油腻恶心的大嘴唇子,真是——有一种不管别人死活的美呢~”黎晚语气**漾,天真无邪,如果只听她的语气,完全听不出她在贬低别人,还以为她在夸奖自己呢。其他人都没敢说话。
也正是这种违和的语气,金发女的脸由红变绿,逐渐发青,她愤怒得五官都扭曲起来,怒吼道:“你——!!!”
“生气吗?”
黎晚忽然收了笑容,换上一副冷冰冰的面孔,气场全开,眼底的冷意竟看得金发女一哆嗦。
她眼神逐渐染上了傲慢,唇角勾起,微微上翘的弧度像是最美最毒的野蔷薇,她轻飘飘地开口:“有人这么说你,你也会生气吧?我还没说你一股子狐媚劲儿呢。”
金发女脸白了白,忍住没说话。
“我告诉你们,”她叉着腰,指着她的鼻子大声说:“本小姐就是漂亮可爱值得人喜欢,你们这些臭虫叽叽喳喳也无所谓,但别让我听见,别让你们的污言秽语脏了我的耳朵,有什么酸水儿回家倒去!”她语气刁蛮,模样犀利,活脱脱一个刁蛮大小姐,他们一时理亏,也不敢发声。
“还有,”黎晚看向离她最近的那个男人,抽出他衬衫兜里的纸牌,反手扇在了他的脸上,轻飘飘地开口:“别在背后说我老公坏话,你行你上,背后逼逼多没劲呀,你说呢?”
晚姐,太牛了,太牛波一了。
小暖在门后连连点头,她好像明白为什么蒋大哥喜欢她了,明明听到别人说自己都不生气,一听到有人说蒋深的坏话她就义无反顾地冲上前,还这么善良、这样温柔。
小暖眼睛放光,脸上满是敬佩:从今以后,你就是我的大嫂,你就是我唯一的大嫂。
轻轻的小纸片打在脸上,不疼,但这波操作可谓是伤害性和侮辱性都极强,都是二十出头的小年轻,十分好面子,被十八岁的小姑娘训一顿,本就难堪,他脑袋不好使,家里的公司是越帮越忙,现在只能拿着股份坐吃红利,从小自己就被家人和蒋深比较,他听得都要吐了,如今这个少爷本事越来越大,娶了个老婆又那么漂亮,可他竟然被蒋深的老婆当众“打脸”,实在咽不下这口恶气,不禁火冒三丈,直冲脑瓜仁,他一把丢了球杆,眼睛喷火,一把揪住黎晚的手腕,嘴里骂骂咧咧:“沃曹尼玛的!你个死老娘们儿,轮得到你来——”一边高高地扬起了手。
黎晚眼神凌厉,轻轻抿住嘴唇,想要挣脱却发现二十多岁男人的握力惊人,贴钳一般牢固。
小暖听到男人的怒吼,惊慌地上前想组织,却有一道身影比她还快,冲上前去,扯过黎晚,一脚踢飞了男人。
轰的一声,男人瞬间飞了出去,真的是飞,还带着血花,形成一道完美的抛物线,稳稳地落在了台球桌边,力道之大导致桌子都移了几分,女人发出尖叫。
黎晚没看清怎么回事,就被拉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,熟悉的味道盈满了她的鼻息。
是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