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晚眼神冰冷的拉开门把手，她只觉得心痛。
为什么有那样多的恶意，为什么总是......
刚拉开门走出去，她的手腕被一只温暖的大手轻轻握住。
黎晚吓了一跳，本能就要挣脱，目光向上，却看见李哲民一脸温顺，柔柔的桃花眼看着自己，干干净净没有情绪，她怕又牵动了他的伤，便也没再挣扎，顺从的任他握着。
看着眼前打扮普通却眼眶通红的黎晚，他眼底闪过一丝不忍和愧疚。
他张了张口，刚想说什么，房间里的苏小米瞥到了李哲民的身影，瞬间神情一变。
他都，听到了？刚才的一切？
她急忙冲上去：“哲民！你，你快回去啊，再次牵到伤口怎么行......”
“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？”李哲民说完这句话，缓缓转过头，面无表情的看着她。
苏小米一顿，她发现自己很怕李哲民没有情绪的脸，即使是愤怒也好，嫌弃也好，她不喜欢李哲民这样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，好像她毫无价值一样。
她咬住嘴唇喊道：“我怎么会希望你受伤呢？我——”
“别说了。”
她忽地怔住，眼前表情冷漠的他和记忆力他温柔地笑着让自己“吃点东西”的脸重合又破碎，她几乎心痛执着的无法呼吸。
李哲民轻轻拉住黎晚的手腕离开了，离开之前，黎晚瞥了一眼房间里的苏小米，表情木然，嘴巴微张，还是那么漂亮，却又那么空洞。
李哲民不放心黎晚一人，便悄悄跟了过来，在门外，听到苏小米竟然策划了这场坍塌，听到她恶毒的语言，李哲民的拳头一点点攥紧，手指嵌入掌心，传来钝痛。
她怎么会变成这样？那个温柔笑着的女孩，怎么会变成这样？
她的手腕很细，李哲民两只手指就能环住，甚至还盈余出一些空隙，他握得也很松，凉风从指尖穿过，她就任他牵着，他悄悄回头，少女低着头迈着小步跟着，看不清表情。
走到一处长椅，他停下了脚步，身后的脚步也停了下来，他缓缓松开了手，转身面向身后的少女。
“黎晚。”他声音低沉，带着一丝沙哑，这是他第一次叫自己的全名，黎晚头顶一震麻痒。
“我......”李哲民欲言又止，“对不起。”
黎晚抿了抿唇，听出他有些颤抖的声线，她抬起眼看向他，李哲民眼眶红了，桃花眼水润着，脸上是不忍和愧疚，她也鼻尖儿一酸。
黎晚轻轻摇摇头，想缓和一丝气氛：“她不是迪迦的好伙伴。”
李哲民愣了下，嘴角泛起一丝酸涩的微笑，他忽然红了脸，声音也小了许多：“刚刚在病房，我真的不知道是她啊，我还以为......”说到后面，已经只能看到嘴唇在动，黎晚却看出来了，他没说出口的几个字。
“是你呢。”
我还以为，是你呢。
黎晚的脸腾的红了，她一时不知说什么，呆呆地站着。
李哲民也不敢看她，头偏向了一边，耳尖却比刚才还要红。
嘶——不是说他是花花公子，风流少爷，情人不断的吗？怎么这么纯情？黎晚感觉晕乎乎的，不知道说什么，却又感觉应该说些什么。
就在这非常尴尬的时刻，黎晚兜里的手机响了，把俩人都吓了一跳，黎晚匆忙接起来：“喂？”
“晚姐，下周一！校花报名啦！拍定妆照海选，我带你做造型去啊？”申恩雪兴冲冲地说，这事儿她比她自个儿还上心。
“啊。”黎晚想起来，好像今早准备看群消息，太急就没点开，她还没说话，申恩雪那边又开口。
“晚姐，交给我吧，我认识东三城最牛批的造型师，你现在哪儿呢，我接你去？”申恩雪炒豆似的说了一大堆，黎晚懵懵开口：“啊，我在市医院。”
“得嘞！五分钟到！”
嘟——
黎晚捏着手机，电话已经结束。
李哲民在一旁笑得肋骨疼，他轻轻拍了拍黎晚的头：“怎么这么呆啊，黎老师？”拍完又觉得有些暧昧，便讪讪收回了手。
黎晚咬住下唇，倏地抬起头对他说：“李哲民。”
李哲民收起笑容，郑重道：“到！”
“你可以......”
没等黎晚说完，李哲民已经脱口而出：“我可以！”
黎晚愣了愣，噗的一声笑了出来，李哲民被她笑得有些窘迫，害羞的抓了抓头，小声道：“我是不是应该矜持点？”
黎晚笑眼弯弯，和他在一起，总是很轻松：“你都没问是什么呢。”
“是什么？”
黎晚鼓起勇气说：“服装展示需要一个男伴，我想你做我的男伴，可以吗？”
李哲民受宠若惊，他咧开嘴，笑得一脸温柔傻气：“好啊，可以啊！”
黎晚一顿，刚刚和苏小米的交锋让她元气大伤，主要是心血，她一时接受不了温柔可爱的苏小米竟然会如此痛恨自己，甚至想让自己死，她抿了抿唇，开口道：“你不怕我是在利用你？”
李哲民歪了歪头：“利用？”
黎晚觉得，他像一只迷糊的大金毛。
“你可是救了我呢，黎老师。”李哲民笑着。
“一是因为我骨骼清奇，身板儿壮实，二也是多亏了你替我退烧，医生说如果我一直高热不退可就危险了。”
黎晚轻笑着，摆了摆手。
“所以啊。”李哲民坐在长椅上，仰视着她，眼中尽是温柔。
“利用我吧。”
杜薇薇凶狠的回过头：“人呢？在哪儿？！”
“刚刚见她在医院门口，好像上了一辆迈巴赫？”女孩小声说道，说出来自己都没底气。
“迈巴赫？呵呵——”杜薇薇轻蔑一笑，又反手一翻掏出了粉饼，悠哉道：“那你一定是看错了。”
“她就是个臭穷鬼，怎么可能坐上那种豪车？该洗洗眼睛了蠢货，瞎啊你。”
那女孩听到她这样尖酸刻薄的话，脸色一变，却又挤出一丝尴尬的笑容：“嗯，啊，应该是我看错了吧。”
几个女孩交换了一下眼色，杜薇薇嚣张跋扈惯了，她们几人都没少领教过她的臭脾气，便对那个被呛声的女孩投以安慰的目光，随即都附和着：“是啊~哎呀，别生气嘛，今天妆容真好看啊~”
杜薇薇笑了下，低头看着自己的美甲。
一个女孩捅了捅另一个女孩的胳膊，那女孩酝酿了一下，柔声道：“薇薇啊，上次你跟我们说你在STILL的所有商店都有折扣和隐藏款来着，什么时候带我们去开开眼呐~”
杜薇薇听闻，脸色一变。
折扣，还隐藏款，屁都没有了！自从她父亲被除名STILL股东大会和理事，她母亲林月几乎是跪下才拦住暴怒如狮子的杜父，却还是被父亲打了一巴掌。她捂住火辣辣的脸颊，震惊又恐惧，却也敌不过内心升起的杀意，她从未见过父亲生自己这么大的气。
都怪她，都怪那个江家大小姐！
想起这段往事，她的表情又变得阴沉，好似能滴出墨水儿。
“薇薇，薇薇——？”女孩见她不说话，表情骇人，轻轻招唤她。
杜薇薇回过神，用力扯出了个笑容，眼神有些躲闪：“最近没上新品，没什么好东西，等下一个季度就带你们去。”
“噢噢噢——杜薇薇万岁——”几个女孩欢呼着，似乎得到了她的承诺心里踏实不少。